□记者 李俊岭
这是2016年4月8日下午5时20分的海南省万宁市和乐镇港北港。发动机轰鸣，“琼万渔00011”号渔船起锚离开码头，向大海驶去。
出海
回望渐渐远去的港口，船主岑石生静静地坐在船尾的一个塑料凳子上。前来送行的亲人们在岸上目送他们。对于这样的送行，今年68岁的岑石生已习以为常。迄今，他打鱼四十载。
港北码头岸边的渔产交易市场一片繁忙。
“1975年，我曾驾驶渔船到达过西沙。”和《中国保险报》记者谈及自己的渔民岁月，岑石生颇为自信。他不能准确说出西沙和港北港之间距离，但那次远航深深印刻在他的记忆中。
渔船驶离港口，海面开阔起来，这是祖国的南海。傍晚出海打鱼、第二天早晨回港是这里渔民的习惯。
远远望去，海面上行驶着多艘渔船。这次和岑石生同船出海打鱼的有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岑新波和二儿子岑新雄。此外，还有8名船工。
近一个小时后，渔船到达预定捕鱼海域。这里属于近海。近海捕鱼符合现在的相关规定。
出海打鱼是一件有风险的工作。船上的工人告诉记者，气象条件好，渔民才出海打渔。如果风力超过7级，就不会出海了。
4月8日早上，海南省万宁市和乐镇港北码头，渔民将出海捕捞的灯光鱼进行掐头处理。海洋捕捞业属于高风险行业，发生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很大，这个行业更需要有完备的风险保障。目前比较普遍的是渔船保险和渔民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记者 李俊岭/摄
谈到风险，自然谈到了保险。岑石生告诉记者，渔船和船上的人都可以上保险。
夜幕降临。岑新波从驾驶舱来到船尾，和记者攀谈起来。“现在渔民的保险意识强，不仅会给渔船上保险，还会给船上的渔民上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冬季时风浪大，会给船上的人都上意外险。”他表示，“此前，渔船和（3个）人加起来总共交了大约1700元的保险费。大船保6万元，小船保了2万元。加起来8万元，和船本身的价值比起来显得少了点。”
渔船是渔民的最重要生产工具。岑石生说，这艘渔船吨位为50吨，当初造价45万元，现在价值近100万元。
岑新波所说的“小船”是指“琼万渔00011”号渔船后面用绳子牵引的一条小船。这条小船是撒网捕鱼的重要工具。
说话中，岑新波还给记者出示了自己的“船员证”，“我持证可以驾驶50吨到200吨的渔船。”
捕鱼
渔船上的工人开始依次挑起渔船两侧的电灯。左右两侧分别有两排灯泡，每个灯泡都是1000瓦，总共100盏灯。夜色中，排灯闪烁，映照在海面上。开灯的目的是为了吸引灯光鱼。灯光鱼，是这个季节渔民主要的捕鱼种类。
夜色中的大海更显深邃。渔船随着海面的波浪摇来摇去，有如婴儿的摇篮，一刻不停。亮灯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鱼儿聚集到渔船周围。渔船上的工人们有的在船边聊天、钓鱼，有的回到船舱睡觉去了。
记者初次随渔船出海，新鲜感过后，“晕船”症状随之而来——呕吐、呕吐还是呕吐，尽管胃中已无东西可吐，但每隔15分钟左右仍要蹲在船舷边上向海中干呕，干呕后的刹那是最感轻松的时刻，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晕吐。“我们当初随船出海打鱼也是这样，吐了两次就适应了。”岑新波说。
远处海面上的渔船同样是灯光闪亮。岑石生整晚不困。坐在凳子上聊天的同时，他还钓上来一条大的墨鱼和几条小鱿鱼。当场他将墨鱼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熟，和几个人“分享”了。当然，记者无福消受。
凌晨4时35分，岑石生慢慢把大船后面拖拽的小船拉近，然后敏捷地跳上了小船。不一会儿，小船两侧分别挑起一盏灯泡，亮度甚至比大船的灯泡更显明亮。之后，大船两侧高挑的灯排朝着小船的方向渐次熄灭。最后，只剩下小船上的两盏大灯在闪烁。
5时30分许，大船启动，围绕亮灯的小船开始转圈，边转边撒网，船工撒网的速度极快，大船转完一圈后，撒网也完成了，随即开始迅速收网。此过程紧张忙碌，人工操作船上的机器迅速完成。
4月9日凌晨，近海，“琼万渔00011”号渔船上的渔民开始收网。
6时25分许，收网接近尾声。渔网开始慢慢收拢。遗憾！工人们没有看到鱼儿欢蹦乱跳的“丰收”景象。打上来的少量灯光鱼被迅速放到一个大塑料桶中，并加入了碎冰。碎冰是出海时装到船上的。“这次打上来的鱼估计也就100斤左右吧。”岑新雄说，“出海打鱼遇到这样少的情况也属正常。一次出海打得多的时候有一两万斤，甚至三万斤都有。那时船舱都堆满了鱼。”
捕捞上的鱼迅速进行冰镇处理。
收网后，“琼万渔00011”号渔船踏上归程。这是4月9日南海的早晨，天边泛起微红，晨光熹微。
4月9日清晨，“琼万渔00011”号渔船在晨曦中踏上归程。
渔船慢慢靠岸。此时，港北港内已经有一些出海归来的渔船停靠。岑新波将工人们挑拣好的小鱼和一些小鱿鱼卖给了前来批发的商户，收入仅300元。
打鱼是一项充满风险的工作，不仅有自然风险，还有经济风险。“一次出海，不算人工成本，柴油、冰块等硬成本就近2000元。这次出海打鱼是赔本的。”望着港口里穿梭来往的渔船，岑新波平静地说，“打鱼就是这样，经常空手而归。这和气候、海水等条件有关。”
万宁市和乐镇港下村村委会主任卓关生正在码头上忙碌。他告诉《中国保险报》记者，当天出海归来的渔船基本都没有打上什么鱼来。港下村只有农田92.3亩，630户共2400人全都以打鱼为生。
渔民将捕捞上的鱼进行分类处理。
过半渔船上保险
渔业尤其是海洋捕捞业，发生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可能性远高于陆地其他产业，属于高风险行业。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支持地方发展特色优势农产品保险、渔业保险、设施农业保险”。渔业保险再受关注。
这个季节，鱼的品种相对单一。
捕捞的鱼撒盐处理后进行晾晒。
万宁市委宣传部给《中国保险报》提供的信息显示，万宁市提供渔船保险和渔民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保险机构是中国渔业互保协会。渔船保险分为玻璃钢船、木船和钢质铁船，保额分别为1.5万元、5万-8万元和30万-100万元。玻璃钢船的保险费率约为3%左右；钢质铁船的保险费率约为2.2%。渔民人身意外伤害险分为两类：A类保额为20万元，费率为2.5%；B类保额为40万元，费率为2.5%。无论对于渔船保险还是渔民人身意外伤害险的保费，当地政府均补贴60%，个人自付40%。政府给渔船提供的保费补贴中，中央、省、市（县）各承担20%、30%和10%；政府给渔民提供的保费补贴中，省、市（县）各占50%和10%。
据介绍，万宁市共有渔船2189艘。2015年，有1172艘渔船投保了渔船保险，占总渔船数量的比例为53.54%；投保了渔民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渔民有2150人，占渔民总数的比例为34.67%。
万宁市的渔船保险和渔民海上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工作集中在每年9月份至12月份开展。截至2016年4月12日，有49艘渔船投保了渔船保险，占总渔船数量的比例为2.24%；投保渔民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渔民有62人，占总渔民数量的比例为1%。
4月8日早上，海南省万宁市和乐镇港北码头，渔民将出海捕捞的灯光鱼进行掐头处理。海洋捕捞业属于高风险行业，发生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很大，这个行业更需要有完备的风险保障。目前比较普遍的是渔船保险和渔民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本文图片由记者李俊岭/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