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PayPal入华看“持牌合规”

□实习记者 于晗

改革开放是近年来我国支付服务市场发展的主基调。以银联、支付宝为代表的大型支付机构已经逐渐“走出去”面向全球客户提供支付服务。与此同时，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外资机构希望进入我国支付服务市场。

日前，央行批准拥有第三方支付牌照的国付宝股权变更申请，PayPal通过旗下子公司收购国付宝70%的股权，成为国付宝实际控制人并进入中国支付服务市场。这也是正式取得中国支付牌照的第一家外资支付机构。

PayPal是谁？作为一家美国跨国在线支付服务商，PayPal的支付业务覆盖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支持全球100多种货币交易。尤其在跨国交易中，将近70%的在线跨境买家喜欢用PayPal支付海外购物款项。某种程度上，PayPal就是全球在线支付行业的代名词。

近年来，PayPal一直谋求进入中国市场，但迟迟未能突围。此前，为了开展中国业务，PayPal一直通过旗下商业实体美银宝公司与国内互联网企业、电商企业开展跨境支付业务合作。但从业务深度和广度来说，缺少中国监管准入资质的PayPal始终未能实现真正“入华”。

2018年3月，《中国人民银行公告〔2018〕第7号》（以下简称《公告》）明确了外商投资支付机构准入条件和监管要求，通过对内资、外资同等对待的方式，中国央行为外资支付机构进入中国市场才正式打开大门。直到今年9月，PayPal成为第一家“吃螃蟹”的外资支付机构。

在此之前，中国人民银行已经暂停新批支付牌照长达3年。在金融业逐步开放的情境下，这一许可申请开闸的首个机会就给了外资支付机构。一定程度上，PayPal的“入华”，标志着我国金融业对外开放历程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尤其在非银行支付领域，迎来了一个里程碑式的时刻。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指出，对境内外支付机构实现统一的准入标准和监管要求，首先有助于培育创新驱动的竞争新优势，进一步优化支付产业结构。其次，适度引入外资支付机构，有利于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提升支付机构和支付产业的服务水平。再者，扩大支付清算市场双向开放，有利于深化我国支付服务市场改革，加快创新转型，完善制度建设，扩大和深化金融业对外开放。

但开放并非是随意的、无原则的，“打开大门，也要强化准入合规”。今年7月，央行支付结算司召集银联、网联两大清算组织及部分支付机构召开了一场跨境业务研讨会，会上，央行明确表示：“跨境业务需合规经营，凡是没有取得监管许可而为中国境内居民提供跨境支付结算服务的企业都属于跨境无证经营”，并强调“境内机构6个月内必须停止与无证跨境机构进行合作。”

这给外资支付机构提出了一个明确要求：要想进入中国市场，必须取得监管的业务许可证书（支付牌照）。随后，国家外汇管理局下发了《支付机构外汇业务管理办法》，对“支付业务合法资质”进行了重申和强调。实质上，这意味着监管在推行对外开放的过程中，也进一步强化了对支付机构牌照的管理，更加强调金融业务的准入门槛。“持牌合规”成为外资支付机构进入中国市场的唯一路径。

就在PayPal拿到中国支付牌照几乎同一天，PayPal退出了Facebook发起的数字货币项目Libra及其协会。作为一家商业机构发起的全球性数字货币和支付体系计划，Libra被认为充满诸多风险。“跨国洗钱、恐怖融资、主体信用成疑”是金融业对于这一计划的一致诟病。美国、中国以及欧洲多国央行公开表示反对这一计划。一定程度上，PayPal的退出表明了跨国支付机构进行全球扩张的一个另类路径的失败。

今年3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博鳌亚洲论坛表示，我国将持续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大幅放松银行卡清算和非银行支付的准入限制。随着银行卡清算市场的放开，未来必将还将有更多支付公司进入中国。但无论什么机构，都必须按照合法合规的路线，通过“持牌合规”搭上中国金融对外开放的大船，这也将是未来我国金融行业扩大开放的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