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观察：教育机构跑路，学员还要还贷款？

□实习记者 仇兆燕

韦博英语融资计划不断被推迟，最终资金链断裂，不仅拖欠教师员工工资，还导致多校区学员不能上课也无法退款。更惨的是，办理了分期教育贷款的学员，上课无望还得按期还款。一时间，为学员提供分期服务的金融机构和互联网企业从第三方服务机构被推到台前，成为学员维权的主体。那么在韦博英语、分期服务机构、贷款学员之间的三角关系中，到底谁还谁钱？谁又该为谁负责？

如今的教育培训市场，种类繁多，迅猛发展，这与大众需求息息相关。在业内人士看来，“教育贷”某种意义上确实促进了教育培训服务市场的繁荣，满足了部分消费者提升职业技能的需求。北京市律师协会刑民交叉法律事务委员会副主任焦景收律师认为，教育培训机构履行授课义务，学员履行支付培训费的合同义务。由于学费高昂，动辄数万元。此时，金融机构贷款服务的优势凸显。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金融机构就和教育机构一样成为违约主体。由于合同具有相对性，因此在法律专家看来，原则应该是谁违约就去找谁。

焦景收律师认为，教育培训机构与学员之间签订的是培训合同，形成一般性的服务合同关系。学员与金融机构形成贷款合同关系，这种关系一直到贷款偿还完毕时才告终止。培训机构和金融机构之间存在合作关系。金融机构在教育培训机构场景下提供服务，金融机构受学员委托将贷款一次性打给教育培训机构。现在教育机构违约，应该找的是教育机构。

但现实困难是，培训机构倒闭跑路无法履行责任，即便找到这些机构，挽回损失的概率几何？有“教育贷”在身的学员，能停止偿还贷款吗？

答案是不可以。焦景收律师认为，培训机构与学员签订培训合同，理应按照合同约定履行培训义务。如今培训结构倒闭跑路，法律上叫“合同目的根本无法实现”。学员们可以行使法定解除权，解除培训合同。合同解除后，培训机构应退还剩余学费，并承担支付违约金以及赔偿金的违约责任。

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肖飒也指出，一般的消费信贷场景中，金融机构是债权人，借款人是债务人，金融机构与借款人之间成立借贷关系。金融机构将资金依据借款人指示打向服务机构，服务机构向借款人提供服务，两者成立服务合同关系。当服务机构跑路后，借贷关系并不因此而终止，所以借款人仍需要向金融机构进行还款，金融机构也保留有对借款人进行诉讼等权利。

在这个过程中，最难的无疑是借贷学员。麻袋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苏筱芮建议借款学员应保存好借款协议、付款记录等材料证据，向政府部门进行反馈，此外，对于存在还款困难的情形，建议其与贷款金融机构及时协商，避免影响到信用信息。焦景收律师也建议，学员可以行使法定解除权解除培训合同，也有权要求培训机构继续履行合同，但就目前部分教育机构因资金链断裂而停止营业的现状来看，不论是继续履行合同还是解除合同，都难以对学员起到实际上的权利救济。除了追究其民事责任，学员可以考虑集体投诉、报案，以集资诈骗罪控告教育培训机构。

实际上，教育培训乱象并不罕见，据聚投诉平台统计显示，2019年7月，21CN聚投诉共受理全国消费者对教育培训行业有效投诉量709件，夸大宣传课程效果、退费难、“招转培”等问题，仍是该行业的主要投诉问题。韦博英语也不例外，在媒体报道中就提到韦博英语等教育培训机构现实营销过程中存在大量疑似诱导甚至瞒骗的现象。

从风险防控的角度看，如果想要避免再发生新的“韦博事件”，学员在选择培训课程时除了擦亮眼睛外，更重要的是从前端加强市场的监管，后端加重处理力度，让这些违规机构知晓违约或违法成本的巨大，方可保护消费者的合法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