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微笑背后的价值

□实习记者 许予朋

为纪念艺术巨匠列奥纳多·达芬奇的500周年诞辰，法国卢浮宫于今年10月24日揭开了纪念主题特展的帷幕。达芬奇生于意大利，死于法兰西，多幅作品珍藏于卢浮宫。然而，尽管博物馆为特展足足筹备十年，仍有几幅传世名作最终未能来到巴黎。甚至连卢浮宫镇馆之宝《蒙娜丽莎》也因审慎的原因被留在二楼原位，没能“走下神坛”，出现在特展作品之列。

乔治·佛雷赫·梵·甘本伯格

一切小心翼翼背后，是艺术品流转的巨大风险。

艺术品在流转过程中，可能会因为湿度的变化、运输途中的磕碰、被窃等一系列不确定因素受到损害。根据吉尼斯世界纪录，已知的保险业对绘画作品的最高一次风险估值出现在1962年，其缘由正是为了《蒙娜丽莎》从巴黎到美国华盛顿、纽约的特展之旅。保险公司给出的理赔估值高达1亿美元，但由于做最高规格安全防范的费用低于需支付的保费，合同最终并未达成。

2011年，时任德国安联集团（Allianz Group）艺术品保险部负责人的乔治·佛雷赫·梵·甘本伯格（Georg Freiherr von Gumppenberg）就曾在一次访谈中解释了国宝级艺术品的承保问题：“原则上，任何一副绘画都是可以投保的。但是像《蒙娜丽莎》这样‘无价’的作品放在博物馆里，通常是不会有保险的，也几乎不会被借出。如果它们丢失或损坏，国家（即全体公民）将自负损失。”

不过甘本伯格也指出，珍贵的艺术品在被借出参加特展时，通常会被要求投保。这种情况下，保险公司一般会根据鉴定价值来确定保费与理赔额，而不会根据艺术品在艺术市场上的价格来赔付，大部分保险公司还会对承保艺术品的收藏或运输提供专业的咨询服务。

此外，决定保费的不仅仅是艺术品本身的价值，更重要的是艺术品所处环境、建筑的安保等级。甘本伯格称，在艺术品周边布置一个一触即发的警报系统，通常是保险公司愿意为艺术品承保的先决条件。

由于价值的不确定性，是否为艺术品投保、承保变得棘手。《卫报》的一篇文章指出，在英国，许多借展画作都被英国政府赔偿计划（GIS）所覆盖，这意味着一旦作品在本国被损坏，其损失都将由政府相关部门来承担。大多数机构不愿染指商业保险：一件借期三个月的一流艺术家的作品，保费可达8万英镑。

也许艺术爱好者更容易理解金钱在艺术面前的无力感。那精湛的光影与笔触、那人物的风姿与笑容、那脆弱中的永恒……一切已超过了可以被量化和测度的范畴。这似乎解释了为何卢浮宫不敢冒将《蒙娜丽莎》从常设展厅移到特展厅的风险，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一间博物馆在借出自己的馆藏时通常不会收取费用，而更愿意向借入方要求一件同等分量的作品作为回报”。

正如美国一间私立美术馆负责人所言：“毕竟，金钱是无法被用来展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