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A：用制度匡正人

□实习记者 许予朋

在全球，老龄化问题正变得越来越有“存在感”。通过不同形式的制度改革，各国都在试图扭转老龄化带来的经济问题与社会问题。美国较早开始行动，建立了个人退休账户制度，起步较早、成效卓然且值得细察。

美国个人退休账户（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s，IRA）是由税收政策激励、以个人为单位、自愿参与的养老储蓄计划，目前在美国养老金体系和家庭资源配置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美国IRA自1974年启动以来发展迅速，到第40年资产规模就已高达7.44万亿美元，占养老金总资产的30.19%。

作为高度发达的国家，美国养老金体系的构建离不开法律的支持。IRA肇始于1974年美国国会颁布的《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案》（ERISA），该法案允许个人在金融机构建立个人退休账户，缴费部分、账户收益可延迟纳税。随后，美国又于1978年颁布了《税收法案》、1996年颁布了《小企业工作保护法案》，鼓励符合条件的雇主建立其资助的个人账户计划，解决了中小企业设立补充养老金计划动力不足问题。在循序渐进之中，一系列法案使更多中小企业员工获得了更高水平的养老保障。

在美国顶尖养老金基金公司富达投资（Fidelity Investments）大中华区投资策略及业务资深顾问郑任远看来，2006年出台的《养老金保护法》是这场“革命”的核心。法案确立了“自动参加原则”，将自愿参与变为默认自动参与；确立了“自动投资原则”，规定企业需设立默认基金以进行养老金投资。

“美国建设个人养老金账户，就是在用制度让人做正确的事。”郑任远在2019年11月举办的养老金投资管理国际论坛上发言时指出。制度激励的成效是显著的：截至2018年底，已有600亿到650亿美元流入IRA中的革命性投资产品——目标日期基金（TDF）中。郑任远认为，用制度鼓励人们为养老进行长期投资具有很深远的意义：“养老金是美国经济的长期资本，有力支持了美国科创企业的发展，是经济发展的底气。”

除了立法，美国的税收政策也是推动IRA发展的重要因素。众所周知，美国税赋相对较高，减免税收能够直接改变参与人的收益，进而影响其行为。不过在提出税优的同时，美国也推出了相应的配套措施以防止有人从中套利，守护养老金长期积累的原则：政策限制了个人养老金缴费的上限，并严格限制提前动用IRA资金。一旦参与人出现提前撤回、超过规定缴费金额等情况，将被额外征收10%的税收惩罚。

美国的IRA是开放的市场。银行、共同基金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均可提供IRA服务。其中，共同基金等商业金融机构不断开发适应个人需求的各类创新产品，进一步扩大了投资选择的范围；而功能完善和制度健全的资本市场为IRA计划提供了长期投资的环境，促进了IRA计划资产规模的持续增长。

对于参与IRA计划的各方，无论是个人还是机构，市场最终选择谁、淘汰谁，都离不开制度在引导人们不能只追求短期利益、做出不理性的投资行为时划下的那些纠偏的界限。“不要依赖用教育改变人性，要用制度匡正人性。”郑任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