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国超预期刺激措施未能解忧

□实习记者 许予朋

北京时间3月16日21时30分，美股大幅低开，道指跌9.78%，纳指跌6.12%，标普500指数跌7.47%。标普500指数开盘后即触发本月第三次熔断，美股暂停交易15分钟。

就在前一日，美联储将联邦基金利率区间降至0-0.25%，并推出7000亿美元的大规模量化宽松计划，以保护经济免受疫情影响。此外，美联储还将银行紧急贷款贴现率下调了125个基点至0.25%，并将贷款期限延长至90天，将数千家银行的存款准备金率降至零。

记者注意到，除了美联储，多国央行近期纷纷宣布降息。然而一系列增强市场流动性的举措，并未使陷入混乱的全球金融市场复归理性。3月16日，美国、加拿大、巴西等国股市再次出现熔断，用数字宣判了近期货币政策的失灵。

多国央行开启新一轮“降息”潮

疫情全球暴发，股市持续震荡，恐慌、避险情绪交织。尽管采取的抗疫策略千差万别，各国央行在稳定金融市场、扶持小微企业等方面却体现出了高度的政策一致性。

3月3日，美联储首次宣布降息50个基点，触发了全球降息的“多米诺骨牌”。随后，澳大利亚联邦储备银行宣布将利率下调至0.5%的历史新低，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经济影响。3月4日，加拿大银行出于同样的考虑将基准利率下调50个基点至1.25%。

3月11日，英国央行宣布降息50个基点至0.25%，为历史最低水平。此外，英国央行还宣布了支援中小企业的新贷款项目。12日，一峡之隔的欧洲央行宣布不降息，但将推出包括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s)、追加1200亿欧元量化宽松等在内的一系列手段，以应对疫情对欧元区经济的冲击。

3月16日，新西兰央行下调利率75个基点，将官方隔夜拆款利率(OCR)调降至0.25%。新西兰央行称，疫情负面经济影响继续上升，表明有必要采取进一步的货币刺激措施。同一日，早已进入“负利率”时代的日本央行宣布维持利率在-0.1%不变，但决定进一步加码资产购买计划，将年度ETF购买目标增加6万亿日元，总规模达12万亿日元。

随着海外各国纷纷实行货币宽松，市场普遍分析认为，中国货币政策边际宽松的外部掣肘因素缓解，年内还有进一步降准降息的空间。出乎意料的是，3月17日央行MLF操作利率并未下调。这也向市场释放了明确的信号，在美联储凌晨突然降息后，中国人民银行仍然选择不跟随。

疫情冲击经济 货币政策需“对症下药”

多国超预期的货币宽松政策是否能起到稳定市场的作用？一位在华尔街投行工作的分析师告诉记者，机构投资者普遍认为，传统的金融政策对于这次经济的冲击帮助有限。此番金融市场震荡主要是由疫情引起的，即便降息，人们出门消费的意愿也在减弱。

“融资成本不是当下面对的首要问题，首要问题是疫情扩散、蔓延导致停工、停产，导致企业不愿增加投资。是疫情的不确定性让他们不敢投资，而不是资本成本太高才不愿投资。” 耶鲁大学终身金融学教授、香港大学经济学讲席教授陈志武在接受采访时说。他认为，上周五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美国进入“紧急状态”，并预备推动更多精准救助政策出台，包括帮助因疫情急需帮助的个人、家庭和小微企业，较之于降息降准更有助于稳住社会情绪，更加“对症下药”。

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程实则进一步指出，货币宽松只是扬汤止沸，难以釜底抽薪。美联储一次性打光“政策弹药”之后，如果美国本土疫情出现了大幅升级，金融市场将因为美联储后续政策不足，而更加迅速地跌入恐慌之中。从冲击渠道来看，经济金融危机主要打击需求侧，而疫情在抑制总需求的同时，更会严重破坏供给侧。因此，亟待结构性的刺激政策作用于供给侧的修复。而美联储当前的政策操作虽然力度大、行动早，但是局限于总量性和需求侧。

中国是最先遭遇疫情冲击也是最先稳定住疫情的国家，中国人民银行此前也采取普惠金融定向降准、再贷款再贴现、2月降低逆回购和MLF操作利率、规范存款产品等一些列货币支持政策，引导贷款利率下行。中国人民银行明确表示，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更加灵活适度，把支持实体经济恢复发展放到更加突出的位置，不搞大水漫灌，兼顾内外平衡，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货币信贷、社会融资规模增长同经济发展相适应，为高质量发展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营造适宜的货币金融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