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别违约不改变债市稳定趋势

□实习记者 许予朋

11月21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以下简称“金融委”）召开第四十三次会议，研究规范债券市场发展、维护债券市场稳定工作。

会议要求，金融监管部门和地方政府要坚决维护法制权威，落实监管责任和属地责任，督促各类市场主体严格履行主体责任，建立良好的地方金融生态和信用环境。要严厉处罚各种“逃废债”行为，保护投资人合法权益。要加强行业自律和监督，强化市场约束机制。要健全风险预防、发现、预警、处置机制，加强风险隐患摸底排查。同时要持续深化债券市场改革，建立健全市场制度，完善市场结构，丰富产品服务。

债券市场整体运行依然稳健

永煤控股触发违约、华晨控股宣布破产……近期，信用债市场出现了几起国有企业信用债违约事件，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公司及海通证券、兴业银行等多家债券承销机构相继被监管部门约谈调查。

实际上，此轮信用债违约无论从数量还是规模上看，都并非一次“黑天鹅”事件，但由于违约时间节点较为集中，投资者对信用债风险缺乏足够认识，且地方国企违约数量提升，这些因素导致了市场避险情绪抬头。

在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曾刚看来，本轮信用债风险上升主要表现为违约数量的增加，实际上是当下经济结构调整、疫情影响下风险进一步释放的一种表现。“至少从逻辑上讲是正常的。”曾刚表示。

本次金融委会议明确，近期违约个案有所增加，是周期性、体制性、行为性因素相互叠加的结果。随着我国债券市场改革开放不断深化，服务实体经济功能持续增强，市场整体依然保持稳健运行。

“本轮信用债违约的数量及规模和去年同期相比并没有特别显著地上升，亦未出现整个信用债市场不良率断崖式上升的情况。违约债券在所有发行的信用债中比例依然较低，其不良率也是低于银行业的不良率。从这个角度看，也说明了信用债市场整体运行依然是平稳的。”曾刚进一步解读。

开源证券固收研究团队用“杯子中的风暴”来形容当前债市出现的信用风险。该团队判断，因情绪谨慎而资金无法下潜的部分只占到融资体系中很小的比例，这一局部区域风险不太会波及全盘流动性或融资走势，也不会引起货币政策的节奏出现太大变化。

“考虑到本轮违约主体主要是自身信用状况较弱的产业类地方国企，风险爆发仍呈点状。”东方金诚首席宏观分析师王青在接受《中国银行保险报》采访时表示，“短期来看，本轮违约对信用债市场冲击较大，并通过流动性和风险情绪传导至利率债、可转债、股票等其他资产，但预计不会影响债市的中长期稳定。”

强化对“逃废债”的制度约束

随着中国债券市场逐渐走向成熟，制度正逐渐发挥去粗取精、披沙拣金的作用。打造良性健康的市场环境，一方面需要金融监管部门和地方政府进一步加强对市场主体的监督，落实市场约束机制；另一方面需要债券市场的所有参与者提升专业研判能力与道德风险意识。

“本次违约事件无论对于信用评级机构还是投资人，恐怕都是一次考验、提升的过程。”曾刚指出，下一步，投资者需要加强对信用债以及发债企业本身信用风险的分析和跟踪，提升研究能力。同时，监管部门也应从制度上加强对信用债市场投资人的保护。

“信用债类似于信用贷款，是无需抵押物的，在违约的情况下怎么去追溯，去挖掘它残留的价值，去保护投资人的利益……这些问题值得思考。在尊重正常风险的情况下，不能放纵某些人恶意利用违约，行‘逃废债’之实。”曾刚说。具体来看，还是要从监管层面去强化发债主体及承销债券的中介机构应尽的责任。与此同时，在债券制度上，应进一步完善违约后的风险处置政策。目前信用债的风险处置依然比较困难，没有相应的交易平台，也没有后续的处置办法。针对违约后的债务追诉、不良债务处置等问题，应通过建立相应的机制来有序推动。

信用评级机构是债券市场上识别定价各种信用风险的主力军，同样也承担了维护债券市场稳定发展的责任。针对本轮信用债违约过程中信用评级机构的“缺位”，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院长李稻葵在媒体专访中表示，从整个国际市场来看，类似“事后诸葛亮”的现象也很普遍。要解决这个问题，本质上要加强评级机构的跟踪研究能力、防控风险能力。目前中国的评级机构相对比较分散，无法形成规模效应，所以，评级机构产业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兼并重组。

11月19日，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发布公告称，近日，交易商协会在对永城煤电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开展自律调查和对多家中介机构进行约谈过程中，发现多家银行主承销商以及一家评级机构、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存在涉嫌违反银行间债券市场自律管理规则的行为。依据《银行间债券市场自律处分规则》等有关规定，交易商协会将对相关中介机构启动自律调查。

记者从一家具备债券承销资格的银行从业人员处了解到，目前银行内部风控部门已全面启动自查自纠行动，对可能出现的违约风险进行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