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观察：人民币国际化的“捷径”是数字化？

□实习记者 许予朋

发行数字主权货币能否加快货币国际化的进程？随着各国央行对数字主权货币的研究愈来愈深入，有观点认为，央行法定数字货币的发行与流通，可能深刻改变现有的国际货币体系、清算结算体系和金融体系；未来，各国数字主权货币的发行不仅可以加快本国货币国际化的进程，甚至可以改变以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并推动全球金融治理体系的变革。

目前，中国人民银行研发的数字人民币是全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进入试点阶段的数字主权货币。但目前数字人民币对于人民币国际化是否具有推动作用，还需以时间为轴，审慎评断。

短期来看，数字人民币发行的主要影响限于国内。根据央行近期发布的《中国数字人民币的研发进展白皮书》，数字人民币目前的目标定位是部分替代流通中M0，是一种面向社会公众发行的零售型央行数字货币。其推出将立足国内支付系统的现代化，充分满足公众日常支付需要。有专家指出，目前中国居民的工资发放与存贷款业务、企业和政府部门的金融业务等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实现了数字化改革，数字人民币的推出对其进一步影响不大。另外，由于数字人民币暂时不计息，且还处于试点阶段，上述因素均可能影响境外市场主体持有数字人民币的意愿。

不过从长期来看，数字人民币具备向国际化发展的“基因”。白皮书称，未来央行将积极响应国际组织关于改善跨境支付的倡议，研究数字人民币在跨境领域的适用性，在充分尊重各国货币主权、依法合规的前提下探索跨境支付试点。这表明在制度层面，数字人民币具备“出海”的可能性。

同时，数字人民币自身也拥有一定支付优势，包括可在不依赖银行账户的前提下进行价值转移，并支持离线交易；作为国家法定货币，是安全等级最高的资产等。这些特点让数字人民币更容易在跨境贸易和投资等场景中落地。

中国人民大学长江经济带研究院院长、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涂永红就曾明确指出，无论是在第三方支付的零售端，还是在企业端的数字化交易中，都可以实现数字人民币的大突破。2020年我国跨境电商交易额达到1.7万亿元人民币，今年上半年跨境电商交易额近9000亿元人民币，跨境电商已成为中国贸易的一种新动力和新增长极。而跨境电商支付使用数字货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特别容易被接受，使用数字人民币也是水到渠成。

不过，数字人民币才刚刚起步，而人民币国际化任重道远。归根结底，海外市场只有认可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计价货币的价值，感受到人民币资产的盈利性和安全性，才会将其作为国际储备货币。这一过程与中国的综合国力、经济增速及货币政策等因素息息相关，数字化可以实现赋能，但不会成为人民币“弯道超车”的“捷径”。

因此，正如白皮书所言，央行不会为数字人民币研发预设时间表。无论数字人民币的研发工作还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都应该稳中求进，不需要为了人民币国际化而强行加快数字人民币推广。